第171章：集体还是家庭
从村外的田地再到村里的房屋，里里外外众人看得都很仔细，不知不觉天都黑了，雨也停了。张小平连忙招呼着众人去吃饭，大家也确实都饿了，从教授们到总司令卫队总共数百人，即使留下警戒的卫队，也有上百人，村里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所以分散到各家去吃饭，村民们感念总司令的恩德，纷纷拿出最好的白面，仅有的一些肉和鸡蛋款待客人，张学良向谭海使个眼色，谭海将一袋五十大洋的钱袋交给张小平让他分给村民们，张小平连忙退回去，生气的说道：“总司令吃我们点东西，是给我们脸，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能要钱呢！”
“小平，别让我难做，这是大帅订的规矩，再说我们这一行好几百人，村民们压力还是很大啊！没事儿，大帅走到哪儿都是这规矩，绝不扰民！”谭海不由分说的把沉甸甸的一袋钱塞在张小平手上。
张小平迷迷糊糊的回到家，发现大家都已经吃完了简单的晚饭，张学良、梁漱溟和晏阳初三人找来了几个老农在问些事情，其中就有严济青。
“我们家里六口人，我爹年纪大了做些修修补补的手艺活，下地干活主要是我和我大儿子，小儿子去年去当了兵，婆娘为大家伙儿烧饭洗衣服喂猪。托大帅的福，去年地里风调雨顺，大豆大丰收，我们家拿到的两千五百三十四分半的工分分到了二十六块大洋。今年啊，大儿子当了村里的拖拉机手，拿到的工分更多了，这真是往年想都不敢想的，做梦都梦不到的啊！这全都多亏了大帅啊！”严济青介绍着家里的情况，旁边坐着的两个老农连声附和，确实，前年还在朝不保夕，今年就脱贫了。
“这也主要是你们勤奋劳动，才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去年一百多个村里就数你们村平均亩产最高，这当然奖金就高了。中国人是全世界最勤劳的人，只要塌实肯干，脱贫致富不在话下。老严呐！你们村今年如果完成开荒三万亩的任务，如果平均亩产没有下降，那你们家今年至少可是要拿到六十块大洋左右哇！”严济青听了高兴的抿不拢嘴，虽然私下里已经算过好多遍了，但是听到今年可能拿到这么多钱，还是让他只会傻笑。梁漱溟和晏阳初也听得震惊不已，六十块大洋看似并不多，但是按照村民们的协议，这是在每年口粮之外的奖金，而口粮数量很充足还有结余，也就是说严家不仅能保证温饱，而且每年还有六十块大洋的收益，这个收益别说关内的农民，关内即使有一两百亩的地主也做不到。
“估计不止呢，村里今年计划在养一千头猪，三百头羊，一百头牛，三千只鸡，还准备在荒地上种上些高粱，收成肯定更好，我跟老严私下里商量他们家估计能拿到一百大洋，而且他小儿子是当得飞行员，军饷也高的很，马上他们家就是膏粱锦绣之家啊！”张小平在旁边插嘴道。
“好！好啊！要是中国的农民都像老严家这样，我们中国何愁不富强！”梁漱溟高兴地拍手叫好。张学良也很高兴，至少自己的努力让不少的中国人生活有了改善。
梁漱溟和晏阳初越听越兴奋，好像困扰中国数千年的农村问题就这样得到了解决，通过集体协作劳动提高效率，改良作物品种提高亩产产量使农民收入增加，通过寄宿制教育解决下一代的素质问题，几位教授喜上眉梢抓耳挠腮的恨不得马上把这里的见闻和心得写下来。
张学良看一位老农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这位老农头发斑白，面容黝黑满是沟壑，双手满是老茧一看就是干了一辈子的农活儿。看大帅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有些惊吓，欲言又止半天，在张学良鼓励的眼神和村长催促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小老儿姓鞠，也是阎良人，今年六十有八，人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自觉时日不多，托大帅的福现在日子好过了，总想着置办些田地留给子孙，所以想着能不能向大帅买几亩田。”
此言一出，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几个老农都胆颤心惊的生怕张学良发火，张小平更是怒目看着鞠老头，你以为就你聪明，知道种大帅的大豆能发财？全天下聪明人多着呢！找大帅买种子的多了去了！你个前年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灾民，要不是大帅恩典，现在你早饿死了，现在有了两钱就不想给大帅干了，翅膀硬了想单飞了！你们都跑了，谁来帮大帅种田呢！
张学良心中也是一惊，但又释然，帮别人种田收入再高，总比不过种自家的田好啊！中国农民对田地的渴望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心念电转之间问道：“老人家想有几亩田地也不是不行，其他庄子也有不少这样的要求，本身也没有什么，我们也只是雇佣关系，合则来不合则去！只是这里面有桩麻烦事，我就怕这个口子一开，买的人太多，我没有这么多人来处理啊！老人家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个庄子我只派了小平一个人！”
鞠老头失望的低下头，大帅说的也有道理，大帅的田地几百万亩，要是你来买两亩我来买几亩的，他哪儿忙的过来呀！买田地可不像买大白菜，需要仔细丈量需要去政府注册办手续，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当然这么多人想要买，我也不能无动于衷，这样，我今天立个规矩，我名下的田地可以卖，价格按照市价来，但是最低三百亩起步，少了不卖。当然如果一时凑不出来这么多钱，我可以介绍官银号或者边业银行提供贷款。”
“三百亩！”鞠老头满是皱纹的额头更是皱成了川字，三百亩田啊！两年前，俺们家也是有三百亩田的，阎良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天杀的土匪绑架了小儿子，请来的总爷和土匪勾结把鞠家侵吞的破了产，俺们何至于要流落到东北来，靠着老庄稼把式勤劳肯干，而且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大孙子都是壮劳力，去年他们家拿到了八千九百多分的工分，年底分到了九十个大洋，原幻想着买个十来亩土地到死也算是没有败光家业，可是总司令一下子要卖三百亩，三百亩啊！好像鞠家又回到了鼎盛时期的样子。
鞠老头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想了好一会儿，知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壮其胆子问道：“大帅恩德，但不知这贷款利息几何？我们能贷到多少？俺们家虽说有六个壮劳力，但是也种不了三百亩地，不知能否再让我买一两台铁牛铁马？”
听到这儿，张学良才对这个老头另眼相看，一般人听到三百亩地哪还敢想，那可是几千大洋啊！何况还要再买拖拉机，这位还真不是一般人，谁说中国人保守的？谁说中国人胆子小的？该闯的时候他们都能舍下一身剐，只不过中国一直以来只有政治上的拔尖者才能立足，其他领域的领袖都被忌讳，可悲的是政治上只能有一个拔尖者。
“三百亩土地按当前市价值三千大洋左右，以这些土地为抵押可以贷到八成到九成，政府刚刚要求银行推出了惠农利率，年利率只要百分之十。至于拖拉机，现在排队购买的人太多有些难办，不过你求到了我这儿，我怎么着也给你弄回来两台，这样吧，铁马铁牛各一台！”
“多谢大帅成全！”鞠老头立马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张学良连忙把他拉起来，“好好干，为村民们带个好头，有什么困难一定让小平转告我，这些地终究还是要慢慢卖给你们！”
梁漱溟等人还要在新阎良村在蹲点调研几天，张学良则要连夜赶到辽源以东的磐石县，这才是他此次北行的真正目的。张小平送张学良上车，小心问道：“大帅，真要卖他三百亩地啊？这些地用来种大豆可赚钱了，慢慢种不过十年就能赚到三千大洋了，而且随着种地越来越赚钱，这些地只会越来越值钱，何必要急着卖给他呢？何况还要帮他找贷款还要买拖拉机！要不我想个办法让鞠老头自己知难而退?”
“不，要尽力促成此事，还要尽量帮助他让他把三百亩地给种好。”张学良按着张小平的肩膀，“小平啊，你是自家人，你说我作为东北最高军政长官，要那么多钱干嘛？唯愿我东北乡亲父老都像鞠老头一样家家有三百亩良田，有拖拉机耕作，那我这总司令才干的越来越稳当啊！”
坐在回程的车上，虽然泥巴路崎岖不平，但是防伏击车良好的减震一点儿不嫌颠簸，想着刚才的鞠老头，张学良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农业构想，这才是第二年，就有不少灾民想着自己种自己的地了，再过两年，当其他村民看到鞠老头一家的成功，将会有更多的人会寻求购买土地离开新阎良村。也不能强行阻止，也不能玩阴的打击，那样只会让农场的人更没有积极性。在他的印象里，后世的黑龙江总体趋势也是家庭小块农场模式，看来还必须再多调研一番，寻求更灵活的更积极的农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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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别让我难做，这是大帅订的规矩，再说我们这一行好几百人，村民们压力还是很大啊！没事儿，大帅走到哪儿都是这规矩，绝不扰民！”谭海不由分说的把沉甸甸的一袋钱塞在张小平手上。
张小平迷迷糊糊的回到家，发现大家都已经吃完了简单的晚饭，张学良、梁漱溟和晏阳初三人找来了几个老农在问些事情，其中就有严济青。
“我们家里六口人，我爹年纪大了做些修修补补的手艺活，下地干活主要是我和我大儿子，小儿子去年去当了兵，婆娘为大家伙儿烧饭洗衣服喂猪。托大帅的福，去年地里风调雨顺，大豆大丰收，我们家拿到的两千五百三十四分半的工分分到了二十六块大洋。今年啊，大儿子当了村里的拖拉机手，拿到的工分更多了，这真是往年想都不敢想的，做梦都梦不到的啊！这全都多亏了大帅啊！”严济青介绍着家里的情况，旁边坐着的两个老农连声附和，确实，前年还在朝不保夕，今年就脱贫了。
“这也主要是你们勤奋劳动，才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去年一百多个村里就数你们村平均亩产最高，这当然奖金就高了。中国人是全世界最勤劳的人，只要塌实肯干，脱贫致富不在话下。老严呐！你们村今年如果完成开荒三万亩的任务，如果平均亩产没有下降，那你们家今年至少可是要拿到六十块大洋左右哇！”严济青听了高兴的抿不拢嘴，虽然私下里已经算过好多遍了，但是听到今年可能拿到这么多钱，还是让他只会傻笑。梁漱溟和晏阳初也听得震惊不已，六十块大洋看似并不多，但是按照村民们的协议，这是在每年口粮之外的奖金，而口粮数量很充足还有结余，也就是说严家不仅能保证温饱，而且每年还有六十块大洋的收益，这个收益别说关内的农民，关内即使有一两百亩的地主也做不到。
“估计不止呢，村里今年计划在养一千头猪，三百头羊，一百头牛，三千只鸡，还准备在荒地上种上些高粱，收成肯定更好，我跟老严私下里商量他们家估计能拿到一百大洋，而且他小儿子是当得飞行员，军饷也高的很，马上他们家就是膏粱锦绣之家啊！”张小平在旁边插嘴道。
“好！好啊！要是中国的农民都像老严家这样，我们中国何愁不富强！”梁漱溟高兴地拍手叫好。张学良也很高兴，至少自己的努力让不少的中国人生活有了改善。
梁漱溟和晏阳初越听越兴奋，好像困扰中国数千年的农村问题就这样得到了解决，通过集体协作劳动提高效率，改良作物品种提高亩产产量使农民收入增加，通过寄宿制教育解决下一代的素质问题，几位教授喜上眉梢抓耳挠腮的恨不得马上把这里的见闻和心得写下来。
张学良看一位老农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这位老农头发斑白，面容黝黑满是沟壑，双手满是老茧一看就是干了一辈子的农活儿。看大帅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有些惊吓，欲言又止半天，在张学良鼓励的眼神和村长催促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小老儿姓鞠，也是阎良人，今年六十有八，人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自觉时日不多，托大帅的福现在日子好过了，总想着置办些田地留给子孙，所以想着能不能向大帅买几亩田。”
此言一出，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几个老农都胆颤心惊的生怕张学良发火，张小平更是怒目看着鞠老头，你以为就你聪明，知道种大帅的大豆能发财？全天下聪明人多着呢！找大帅买种子的多了去了！你个前年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灾民，要不是大帅恩典，现在你早饿死了，现在有了两钱就不想给大帅干了，翅膀硬了想单飞了！你们都跑了，谁来帮大帅种田呢！
张学良心中也是一惊，但又释然，帮别人种田收入再高，总比不过种自家的田好啊！中国农民对田地的渴望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心念电转之间问道：“老人家想有几亩田地也不是不行，其他庄子也有不少这样的要求，本身也没有什么，我们也只是雇佣关系，合则来不合则去！只是这里面有桩麻烦事，我就怕这个口子一开，买的人太多，我没有这么多人来处理啊！老人家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个庄子我只派了小平一个人！”
鞠老头失望的低下头，大帅说的也有道理，大帅的田地几百万亩，要是你来买两亩我来买几亩的，他哪儿忙的过来呀！买田地可不像买大白菜，需要仔细丈量需要去政府注册办手续，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当然这么多人想要买，我也不能无动于衷，这样，我今天立个规矩，我名下的田地可以卖，价格按照市价来，但是最低三百亩起步，少了不卖。当然如果一时凑不出来这么多钱，我可以介绍官银号或者边业银行提供贷款。”
“三百亩！”鞠老头满是皱纹的额头更是皱成了川字，三百亩田啊！两年前，俺们家也是有三百亩田的，阎良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天杀的土匪绑架了小儿子，请来的总爷和土匪勾结把鞠家侵吞的破了产，俺们何至于要流落到东北来，靠着老庄稼把式勤劳肯干，而且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大孙子都是壮劳力，去年他们家拿到了八千九百多分的工分，年底分到了九十个大洋，原幻想着买个十来亩土地到死也算是没有败光家业，可是总司令一下子要卖三百亩，三百亩啊！好像鞠家又回到了鼎盛时期的样子。
鞠老头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想了好一会儿，知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壮其胆子问道：“大帅恩德，但不知这贷款利息几何？我们能贷到多少？俺们家虽说有六个壮劳力，但是也种不了三百亩地，不知能否再让我买一两台铁牛铁马？”
听到这儿，张学良才对这个老头另眼相看，一般人听到三百亩地哪还敢想，那可是几千大洋啊！何况还要再买拖拉机，这位还真不是一般人，谁说中国人保守的？谁说中国人胆子小的？该闯的时候他们都能舍下一身剐，只不过中国一直以来只有政治上的拔尖者才能立足，其他领域的领袖都被忌讳，可悲的是政治上只能有一个拔尖者。
“三百亩土地按当前市价值三千大洋左右，以这些土地为抵押可以贷到八成到九成，政府刚刚要求银行推出了惠农利率，年利率只要百分之十。至于拖拉机，现在排队购买的人太多有些难办，不过你求到了我这儿，我怎么着也给你弄回来两台，这样吧，铁马铁牛各一台！”
“多谢大帅成全！”鞠老头立马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张学良连忙把他拉起来，“好好干，为村民们带个好头，有什么困难一定让小平转告我，这些地终究还是要慢慢卖给你们！”
梁漱溟等人还要在新阎良村在蹲点调研几天，张学良则要连夜赶到辽源以东的磐石县，这才是他此次北行的真正目的。张小平送张学良上车，小心问道：“大帅，真要卖他三百亩地啊？这些地用来种大豆可赚钱了，慢慢种不过十年就能赚到三千大洋了，而且随着种地越来越赚钱，这些地只会越来越值钱，何必要急着卖给他呢？何况还要帮他找贷款还要买拖拉机！要不我想个办法让鞠老头自己知难而退?”
“不，要尽力促成此事，还要尽量帮助他让他把三百亩地给种好。”张学良按着张小平的肩膀，“小平啊，你是自家人，你说我作为东北最高军政长官，要那么多钱干嘛？唯愿我东北乡亲父老都像鞠老头一样家家有三百亩良田，有拖拉机耕作，那我这总司令才干的越来越稳当啊！”
坐在回程的车上，虽然泥巴路崎岖不平，但是防伏击车良好的减震一点儿不嫌颠簸，想着刚才的鞠老头，张学良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农业构想，这才是第二年，就有不少灾民想着自己种自己的地了，再过两年，当其他村民看到鞠老头一家的成功，将会有更多的人会寻求购买土地离开新阎良村。也不能强行阻止，也不能玩阴的打击，那样只会让农场的人更没有积极性。在他的印象里，后世的黑龙江总体趋势也是家庭小块农场模式，看来还必须再多调研一番，寻求更灵活的更积极的农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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