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和亲_皇宫不是你病娇的地方(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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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和亲

  唐翎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就好似走马观花一般,她看着梁迢跪在地上同自己说“对不住”然后将信拿出,看着永宪帝震怒斥责梁迢说她满口谎话其心可诛,阎相说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貌似不过是一些让滴血认清的话。

  最后她看着碗中两滴血液融在一起,心中没有什么百感交集,只觉得尘埃落定。一切的一切都叫她觉得心中平静,可她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唐翎刚要开始准备她的表演,只听临昭一声吼:“不可能,我不信……皇姐怎么会……梁迢,枉费皇姐平日待你那样好,不曾想你有这样的心机。如今连父皇都敢蒙蔽,你疯了、你疯了。”

  唐翎:好嘛,我的戏份都让你给演完了。

  她装作艰难模样去拉临昭,眼中盛满震惊和疼痛:“临昭,你不要闹了。”

  “我没闹!”临昭甩开她的手:“皇姐都不为自己辩驳一下么?皇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梁迢撒谎么?皇姐,”他冲上前,双手抓住唐翎的肩膀,狠狠地摇了几下:“你不要这样沉默,你清醒一点,你总要说点什么吧!”

  唐翎苦笑,慢慢把临昭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挪了下去:“我也想的,临昭,我也想说些什么……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好,”临昭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总之我不信,皇姐从小待我那样好,怎么会不是姐姐。你要说她骗人,你要证明自己是父皇的亲女儿,你要叫人将她带下去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皇姐……皇姐不能什么也不做。”

  唐翎看着他这幅模样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孩子。她走上前,那碗中相融的两滴血犹在。唐翎动作顿了顿,陆则仕扶着永宪帝走到她身边,她看了眼永宪帝,亦从这位昏庸了半辈子的帝王眼中看出了些挣扎来。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给这场闹剧画上一个无法动摇的句号。

  唐翎拿起旁边的医针,往自己的指尖扎了一下,血滴落入碗中,带出了水面一点清波,那清波把血滴往永宪帝和梁迢的血旁送过去,可血滴摇摇曳曳周旋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有同它们相融。

  唐翎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眶红了起来,她偏头看向永宪帝,嘴唇微微颤抖:“父皇,原来信中所言俱是真。梁迢她……原没有说谎。”她凄然地笑了下:“真正的谎言,是景阳,是景阳这个人。”

  她似是浑身失去的力气,只用一只手撑着桌面来支撑自己站住不倒下。屋子中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连外屋的臣子听见里头的动静也是大气不敢出。

  梁迢还是跪在地上的,永宪帝沉默了半晌,对着她道:“你先起来吧。”她这才站了起来。

  唐翎发现梁迢目光游移,想要抬起头但似乎又不敢同别人对视,不敢同自己看、不敢同临昭看、不敢同永宪帝看……这屋子里的侍官、大臣……她亦都有些怯懦去瞧,好似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般。梁迢不该是这样,这事情中她是最无辜也是最凄惨的,可如今却彷佛是她的错。

  这屋子里的人也都瞧得出来永宪帝待唐翎的感情,这十几年可是真真实实地将她当女儿疼的,一时间得知真相又如何能放得下多年的父女感情,再加上景阳公主余威犹在,因而也无人敢帮梁迢说上一句话。

  永宪帝踱步许久,才走到梁迢身边道:“你受苦了,孩子。”

  梁迢抬起头看他,好似这憋了许久才憋出来的话让她有了些站稳的力量。永宪帝看着她,愈看愈发现面前这孩子确实同先皇后长得像,他叹了口气:“朕会尽快恢复你的公主身份。你……不必担忧。至于景阳,”他转身看着阎相及其他几个股肱之臣:“景阳自出生起便养在我膝下,同临昭也是姐弟情深。朕一直将她看作亲生女儿,此番事情,她实属无辜。封号爵位皆不动,仍旧以朕的女儿、临昭的皇姐之身居于宫中。众卿觉得如何?”

  这屋中气氛凝滞,永宪帝刚吐了血醒来又碰到这样的事情,脸色从未有过这样的难看。有大臣虽觉得不妥,却也识趣,知道不该在这时候提出来。

  阎相带头道:“皇上此举并无不妥,恰体现了皇上的宽仁大度爱民如子。”

  “我觉得不妥。”唐翎看着梁迢沉默的面庞,突然开口,惹得永宪帝回头瞧她:“景阳谢父皇抬爱,可皇室血脉终究不能因景阳一人而有所动荡。父皇能让我继续做父皇的女儿、临昭的皇姐,仍旧担着‘景阳’二字,我万分感激。可爵位、宫殿、手中封地产业……这些,务必要还给……真正的公主。父皇仁爱,不忍夺走景阳这些。”她勉强笑了笑:“可我心中该有分寸。”

  “还请父皇着手将相关事务都交由……公主,公主若有不通的,我这段时日亦会教她。至于我……熙淳宫空置多年,请父皇准我入住熙淳宫,至此以后,再不参与宫中诸事。只愿一心一意陪着父皇以尽孝道。”

  临昭眼睛通红看着她:“……皇姐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唐翎并不看他,只跪着对永宪帝叩首:“请父皇为大雍皇室百年基业考虑,父皇仁爱,可终有界限不能破。景阳也绝不能允许这界限是为我而破,皇室血统本该纯净,皇室权威无人能染指,便是景阳,也不能够。”

  永宪帝长叹,又恨恨地看着她:“我早知,你合该这个性子。”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起身吧,朕,允了。”

  唐翎知道只有这样做对梁迢才是最好的,否则日后梁迢在宫中该有多尴尬,况且她还要去帮唐樾,手中没有权势怎么能行。

  她看了眼梁迢,梁迢低头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唐翎收回目光,叩首:“景阳叩谢圣恩。”

  昭鹿十八年,永宪帝得女归,赐号庆阳,改国姓唐。那以往气势凛凛的景阳公主自此以后便悄无声息一般,湮没在宫闱之中,雍都百姓再未见过她。

  百姓议论纷纷,都说这一桩奇事上天早有预警,比如当年景阳公主及笄礼上的凤凰泣血,比如后来的天降陨石……原冥冥之中都有了解释。

  梁迢被封公主那一日,唐翎听见了久违的系统的声音。

  系统说:【真假公主完成度,100%】

  【恭喜啊唐翎,你以后只要陪在大女主身边佑她一生无虞便好啦~】

  唐翎长舒一口气心中轻松不少,又觉得往后恐怕更加艰难,一生无虞这四个字说的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

  时光飞逝,就如同唐翎担心的那样,这两年来她时常觉得心悸疼痛,可她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真正出问题的,是梁迢,是她遇着了什么事情,就像当年在怡园那样。

  可梁迢每次来熙淳宫看她的时候总是什么也不说,有时只是简单的喝个茶,好比现在这样。唐翎心口发闷,她看着眼前的梁迢,这孩子两年来是愈发的喜怒不形于色了,分明心中难受,可面上倒是一派泰然自若。

  唐翎咳嗽了一声:“庆阳,你来我这里,只为喝茶?”

  梁迢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唐樾前些日子向我要了五十万金,我散尽了一年的田利,给了他。”

  唐翎暗道,唐樾这孩子果然在搞事情。

  梁迢道:“皇姐知道他要做什么,对不对?”

  唐翎笑了下:“你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却仍旧帮他。庆阳,我只是同你的看法一样罢了。”

  梁迢捏着茶杯的指尖有些泛白:“两年前皇姐同我说的话犹然在耳,叫我待他好,叫我帮他。两年过去,事事竟好似皆在皇姐意料之中。这两年我总是怀疑,总觉得……当年我的事情,皇姐也是一早就知晓的。”

  唐翎动作一顿:“你想多了,我要是早知晓,兴许你这公主的位子就拿不回去啦。”

  梁迢笑着摇了摇头:“皇姐太厉害,你现在同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可你好似又没有害过我,只是……只是从不对我坦诚罢了。”

  唐翎皱了皱眉头:“你心思如今越发重了,忧思太重易伤身。”

  “你瞧瞧,”梁迢笑意愈深,可却未见是真的开心:“嘴上说的话,总是为了我。可偏偏好似自己是个局外人,叫人看不透,叫我……亦不敢轻信。”

  “你不要瞎扯,我说的是真的。让你不要思虑太重,是我的真心话。”

  梁迢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是皇姐的真心话,可如今我如何能思虑不重。临昭曾来看过皇姐么?”

  提到临昭,唐翎眼中划过些失落,她垂眸掩饰过去,可梁迢心思玲珑,倒都入了她的眼。唐翎道:“不曾,他同我怄气怄了两年,这两年从未来见过我,便是宫中路上碰到都视我如无物。以前不知道,这两年倒是看清了他是个心狠的,你还指望他来见我?”

  梁迢笑出了声:“他当年接受不了你不是他亲姐姐,偏偏你自己倒是接受的那样快,还一副并没有什么的模样。他心中懊气,觉得你不在意他,自然要同你怄气的。”她轻快地说完了这些话,又换了种语气,有些压抑:“前些日子他倒是想来见你,可被事务缠身来不了。西边丹赫逼得紧,大雍划了多少土地给那个蛮族,他为着战事想上前线,父皇不准他去。”

  唐翎语气半是嫌弃半是疼爱:“他性子也没有精进多少,还是莽撞又孩子气的。”

  “他就是个傻孩子,连云昭都不如。”梁迢叹了口气:“若是不然,我也不会那样帮唐樾。可父皇这时候却拎不清,防着唐樾比防着丹赫还厉害。大雍式微,已日渐衰落,皇姐叫我不要常忧思,可如今这情形,我总要担着公主的责任,就如同皇姐当年一般,如何能不忧虑?”

  历史不会因个人的想法而改变,他们卷入这剧情的洪流之中,多少都有了些身不由己。唐翎拍了拍梁迢的手以做安慰:“总会好的。”

  她说的可不是假话,梁迢只要再撑三年,唐樾逼了宫之后,一切会好起来了,至少按照原书剧情是这样没错。

  梁迢哽了哽,像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半晌道:“我今日来,是想同皇姐说一件事。”

  唐翎看着她,看她面露难色,踌躇了很久才说了出来:“父皇想让皇姐嫁给哈日朗。”

  “哈日朗,谁?”

  “丹赫的统领。”

  唐翎震惊,久久不能回神,张了张嘴,艰难地说了两个字:“和亲?”

  “兴许,”梁迢起身:“我只是听了一些风声,不一定是真的。同皇姐说是希望皇姐心中有数,无论真假,早做打算。”

  她转身欲走,听得唐翎在她身后说了声:“万事总会好的。”

  梁迢笑了笑,未回头,却说道:“皇姐如今,先保自己吧。”

  梁迢说的对,她是该保自己。这和亲她是绝对不能去的,去了她还怎么做任务,这年头交通不便通讯不发达的,若梁迢真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她要是嫁到了丹赫,怎么回来帮梁迢?

  她还没和系统商量出个什么法子,下午的时候永宪帝亲自来将这事情板上钉钉了。

  唐翎一脸懵地听完了陆则仕宣的旨,还没跪下,就听见永宪帝一声:“免了。”

  她脑子都是蒙的,却仍旧记得摆出了一副难过至极的脸,对着永宪帝道:“父皇如此不愿景阳留在身边吗?”

  永宪帝拿过陆则仕手上的圣旨走到唐翎面前:“怎么会不愿意,做父亲的谁想要孩子远嫁他乡,何况景阳你一直是朕最疼爱的孩子。”

  唐翎抬眼,眸中含泪:“那父亲为何要让景阳嫁给哈日朗?”

  永宪帝看了眼周围,屏退了众人,叹了口气:“是父皇无用,护不住大雍,亦护不住你。丹赫这一年来势头猛进,吞了我大雍西边多少土地。若将他看作敌人,自然是一个劲敌。可若将他看作一把保护伞,也是个好的保护伞。”

  唐翎不解:“保护伞,怎么说?”永宪帝这两年身型瘦削得厉害,笑起来的时候都有了些凄凉的意味:“朕这身体,朕自己清楚,已撑不了多久了。朕若百年后,谁还来护你呢,景阳?你如今手中无权无势,若临昭登了大统,这孩子品性善良又同你有着多年的情谊,朕自然是不用愁。可云昭年纪轻轻,城府却不容小觑,你交权之后,朕如何不知他在朝中迅速笼络了几方势力。事事多变,朕只怕有个万一,若日后登上王位的不是临昭而是云昭,届时,你如何自处?他心中针对你,到时,亦无人能护得住你。”

  唐翎心想你想多了,你这两个儿子哪个都没坐上王座。

  永宪帝这边还在发自肺腑地说着:“可你若嫁了哈日朗,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他总要碍于大雍,给你些面子,因而待你不会差。大雍这边,无论谁登基,都无法害到你。景阳,这是朕唯一能替你做的事情了。”

  永宪帝说得真情实感有理有据,唐翎竟然一时无法反驳,又不能直接同他说日后反正是唐樾登基,你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她一时语塞:“可是……景阳不愿。景阳不愿意的。”

  永宪帝圣旨放入她手中,叹息着说道:“我知你心中必会有些抗拒,你日后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的。”

  这话说得,便是他意已决,谁也不能动摇了。

  景阳公主和哈日朗的和亲之喜很快便传遍了大雍,之所以传播的这样快,还要仰赖唐翎这两年的低调。这个消息是景阳公主两年来第一次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因而群情高涨,都稀罕得很。

  传着传着,永州外郡便也得到了消息。

  唐樾拿着布防图,问阎渡川道:“若我现在进军雍都,阎大人觉得如何?”

  阎渡川眉头一皱,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只觉得他语气中含着怒气,有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他这两年成长许多,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了大将风范,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不悦。

  他实话实说:“不是好时机,王爷不应当心急,应该静待,伺机而动。”

  唐樾伸手,一把抓起沙盘上的军旗,捏在手心:“可我等不了了。”

  说完,摔门而去。

  阎渡川莫名其妙,问身旁副官:“他发什么疯?”

  副官道:“今日从镇上回来王爷便是这个模样了,许是和传闻有关。”

  阎渡川问道:“什么传闻?”

  “大人不知么?”副官很是惊奇的样子:“镇上都传遍了,说是景阳公主不日便要嫁给哈日朗了。都说是当今皇上怯懦,因而派了个不疼不爱的假公主去和亲。”

  阎渡川眸子深邃了半分,看着眼前沙盘道:“怪不得。”他那样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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